痴人有梦 18
心脏病攻x轮椅受
虐一虐身~
在任可手臂外侧肌电信号明显活跃的那天,王铮把站立要用的仪器拿了出来。
任可知道坐着和躺着其实都是相当遮羞的姿势,因为站立暴露得太多。在他最初康复训练的时候,他为自己站起来沾沾自喜过,结果被接踵而来的失禁,头晕和痉挛折腾得半死不活,不只是身体上的,还有心理上的。
那或许才是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跟别人一样的时候——“站”成了有特定语境的词汇,“走”更是。人类因为直立行走解放双手而有了超越其他物种的开端,他该学会为自己没有返祖退化而庆幸。
“你看起来不高兴?”王铮咋检查仪器的安装情况,其实是一架高自由度的轮椅,能够走轴旋转撑起人立起来。
“有过不好的回忆吧。”任可委婉的解释了一下。
王铮在任可无奈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,“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告白,就是站着的。还一步,一步的,走到了我的面前。”
“还跌到了你的怀里。”任可算是被好的回忆甜回来了,他试着用肩膀和大臂发力,支着手腕让自己坐起来。王铮没有系统让他学这些动作,想的是这些技能几天过后都不用上。只是好不容易能动的人格外珍惜每次不让自己生锈的机会,人前人后都在尝试。
没想到的是每天恢复情况不一样,身体状况也不可估量。强度已经上去的仪器刺激没能完全舒缓僵硬的四肢,他刚一起身腿就开始抖,先是小幅度地上下,发展到前后拉。托高科技的福,他已经很就没遇上大发作了,也不知道是心态作祟,还是他恢复得太好,脱离轨道的身体痉挛得越来越放肆。
他感觉自己眼皮都被不听话的神经牵动,合也合不上,打又打不开,视线昏昏向上时不时被遮挡。任可当然看不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,意识更是被一波接一波地疼痛拉扯。
到清醒的时候王铮正在给自己擦嘴角,任可下意识就偏过头,闭上嘴吞口水。
房间换气扇在呼呼作响,空调打高了几度,任可悄悄抬头就看到自己近乎一丝不挂的身体,满眼都是刺眼的白,还有时不时冒出的液体。
“你知道的,这是好兆头。”王铮的声音从脑后传来。任可一直都不躲他的,这下反应也只是一时,再多的羞耻心也敌不过他要守着王铮的念头。
“我,知道。”任可赶忙回头,王铮脸色不是太好,唇色有点吓人,这才发现手环其实在振动,只是声音被换气扇的声音盖住了,“你怎么了?”
“好久没跟你折腾了,累了。”
“王铮,你别瞒我,也别吓我。”任可有些慌了,但他现在全身都没什么力气,别说坐起来查看情况,就连翻个身都转不到。
好在王铮似乎是缓过来了,撑起身子给任可盖上被子,自己也手脚并用地爬上去,“咱休息一下,醒过来就好了。”
先是吻着他堵了话,然后靠着任可躺下。任可现在体位一变都可能让手脚抽筋,王铮只能自己找个心脏舒服的姿势,腾出手还给任可按摩。
他的手从脖颈往下,一点点试探着温度和僵硬程度,像是可以把任可浑身舒服得摸个遍,把焦急的心情捋顺了。
手环安静了下来,两个人也是。王铮似是累极了钻进梦里,任可本想守着,奈何王铮手法太好,他又知道心脏病人不能太吵太闹,静静跟着王铮的呼吸吐息,也慢慢又睡了过去。
最近他们的时间并不怎么贴别人的作息,除了要为日后排尿反射做准备的几个时间点掐得死,其他差不多都是根据状态来的。任可也有想过自己这样算不算太松懈,但又不忍累着王铮,本来以为被动的训练任务能排得紧凑一点,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。
他算是把“欲速则不达”这几个字吃透了。曾经还觉得每一天应该被填满才不算虚度,现在被身体连累,竟然也在无所事事的时间了尝到了不一样的乐趣。
大发作的疲惫褪去,任可竟然轻松挣脱了睡意。难以排解的酸痛依旧,还有筋络被过度抽拉缓不过来的不得满足的活动欲望,就像打过很多个痛苦的嗝终于停了之后的空虚,或许有那么点自虐意味——能感觉到自己肢体还是半死不活地存在着。
这次似乎还不一样一点,酸酸麻麻的痛没有让他觉得沉重了几分,反而带起来一种舒展收缩的冲动。久没有活动的手还是没有冲开重力的桎梏,至少挣扎了一下表示自己收到了反应——这可是个喜人的信号,也算是印证了教授的说法,他其他的神经只是对许久没有经受过的冲击起了自卫反应,慢慢调整适应了就好。
虽然适应的过程挺难熬的。
他还是乞求能再快一点的,什么站起来的都无所谓,只要能早一点回到之前的状态,他也不至于现在醒过来了还不怎么能对自己枕边人做些小动作。
任可只能尽力侧过头,看着王铮微张着嘴。王铮算是打破了他对富二代老总的刻板印象,人其实也不怎么常做表情,但那张脸随便摆出去似乎都是平和的,在任可看来还能加上温润。距离感不一定要用冷漠造就,像他和王铮初见那次,完全有缘人一般的社交,就算最后进屋了,其实也是疏离的。不像现在,心贴着心,拢着的手都洋溢着爱意,王铮不笑也是诚挚的,偶尔笑起来能勾得人理智抛到九霄云外。
“唔……”提醒铃由弱到强开始震动,一点点把王铮唤醒。他揉着太阳穴想要起身,大概还是有点气力不济。好在他们家具布置重在方便,闭着眼他也能开保温箱取出温水。
“我醒了。”任可看到迷糊,自己凑上来想主动喝。
“别动,躺着喝容易呛到。我摇一下床。”
任可看着王铮温柔自然的动作,连调个床头都能最大程度规避他的头晕,说不定也是自己久病的经验了。王铮犯懒的时候会直接取奶瓶,向来不乐意的任可只要看到他那虚样就不会坚持,就着他的手喝得飞快。
之前也有因为性急呛到的时候,现在他也算个老手,加上最近心肺连带呼吸功能是最先缓过来的,倒是让他开心。
润完嗓子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,任可咂咂嘴,“我好了,你嘴巴也很干,去喝点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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